過去我總是覺得寒風刺骨,皮膚被空氣凍的體無完膚,四肢冰冷,只差沒有成為會行走的人體冰棒,然而,今年的冷天悄悄而來,我只覺得空氣又濕又涼,說不上寒氣逼人,卻也沒有溫暖的感覺。



媽媽總是催促我該穿上更暖和的衣服,於是我套了件毛衣當睡衣,但除了熱汗直流、鼻子因為過敏而搔癢,半點舒服的感覺也沒有。即使手的溫度比身體冷了點兒,那也是為了適應空氣的低溫,血流依然順暢如常。就當作是安慰一下長輩,穿著就穿著吧!




以往總是受不了媽媽有時候不知所以然的大吼大叫,憂愁過分的嗚呼哀哉,甚至為此困擾、覺得自己無能,因為我沒辦法面對她遭遇的問題、不理解她的痛苦,有時候以為自己的存在是種罪惡的負擔,一切都是青少年不純熟時,將大人的洩憤做錯誤的解讀。我容易分心多過於專心,全是因為太在乎人生必經的煩惱,卻不去考慮度過煩惱、解決煩惱的方法,於是痛苦指數不斷的累積,像寫不完的作業一樣,幾乎將我壓垮,難以喘息。



不過人生不如意,十有八九,人生導師之一將我點醒。年輕的生命原本就能力有限,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就好,簡而言之,還是個高中生只要好好地完成高中生的責任,成為有能力打工、負擔部分經濟的大學生時,再來煩惱過去無能為力的事就好。



過去,長輩總是勸我們:「讀書就好。」沒有理由,沒有解釋。這句未必是錯的,卻只對一半。年紀尚輕需要充實,「學會讀書」絕對沒有話說,但打從我們上小學能做掃地工作起,完成簡單的家事已經是能力所及,學著基本的謀生能力不會比學會讀書的重要性少。我甚至覺得,讀書其實只是種技能,是為了往後能與人溝通、看懂媒體、學會生活的重要知識之用途,讀書可以不是長才,卻非學不可。有人告訴我:「我討厭讀書。」但卻手拿著漫畫,翻的速度比誰都要快。奇怪?漫畫也是種書不是嗎?只是圖片的數量與文字不相上下罷了。



我想表達的是,我對自己的本分有所誤解。當母親總是難過的說:「經濟狀況不好是全家的責任、共同的苦難。」於是這句話就放在還是高中生的我心上,只能念書或學和尚敲木魚,卻怎麼也唸不出或是敲不出半毛錢,力量彷彿鼻屎大,比豬可以被屠夫宰來賣錢還沒錄用。接著,她又說:「妳什麼都別管,只管念書。」真是令人困惑的前後矛盾,我到底是該同甘共苦一起哭呢?還是當個書呆子?



我們只是欠解釋:太年輕稚嫩了,能力有限,先做你能做的(讀書、學習家事),等到你成年了、能承擔更多就不是問題了。



(囉嗦一大堆,也都是過去式了,當發牢騷吧)




現在的我終於有穩定一點的經濟來源,雖然稱不上富裕,但生活還算穩定。重要的是能負擔自己的生活所許、時而支持家庭的支出,生活也許沒有大順利,也有小順利。



成年能承擔的責任多了,家庭經濟傾斜的狀態也改善了,我和哥哥、媽媽的溝通方式也在改變。媽媽很少一聲令下決定生死,而是坐下來和我們商量;我和哥哥不再老覺得自己委屈,而是考慮周到後決定妥協或堅持。我終於理解人生導師的啟示,一旦有了成年做但書,個人能力的提升會漸漸平衡家庭中不平衡。我們從以長輩意見為依歸的年紀,漸漸長成平起平坐、相互尊敬商量的大人了。



原來青少年期(高中)的困惑,皆來自於人生階段重要的「轉變」所帶來的衝擊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詩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